【咚蓝】吞刺（10）
“蓝色走了？”司机随口问道。
啊咚咚含糊应了一声，拨弄着被他搁在吧台上的那只酒杯——今天那其中甚至没有能透出七彩光线的果汁，而只是一杯出现得极不合时宜的牛奶。
“你打算怎么办？”他接着问。
不合时宜的东西总是很多，譬如一杯果汁亦或牛奶，两个人，和一场重逢。
“不知道……”啊咚咚出神地望向司机身后某处空处，似乎三魂七魄离体后归位归得一塌糊涂，“不然我毕业后去给你家那个小明星当助理吧？”
“嗯？”司机被他吓了一跳，固然知道啊咚咚惯有三分真诚夹杂七分口是心非，却少见他这样认真说稀奇话，且再无副缀玩笑，一时连他也拿捏不住啊咚咚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你认真的？不是，咚你这专业也不对口吧，就为了以后还有机会见他？他有什么特别……你至于？”
啊咚咚笑了笑，没反驳也没肯定，只是避开司机的探寻转了视线望向舞台。今天在那唱歌的小男生不知道又是被司机从哪里拐了来，大眼睛包子小脸，脸上有几道仿佛随性抹上的油彩，半长棕发扎成小揪一跳一跳，耳环颈圈手环绷带，外套要掉不掉露着一截细腰，汗水莹莹反射着灯光。
其实蓝色之前他在司机这见到许多不同的人时，就曾大为好奇司机从什么地方骗来这么多似乎同他相熟的漂亮小孩儿。啊咚咚甚至笑言自己认识他这么久怕不是哪天也要被他人口拐卖，当然被司机以“难道你会唱歌吗”笑了回去。
可他很少会看这么久，大概久到能同他在司机这里初见蓝色那天的痴迷媲美，因为司机甚至问他要不要给他介绍一下那个被司机称为“儿子”的少年。
问过之后他又无奈叹气，接了句吐槽：“这算什么？他蔷薇出墙，你见异思迁？”
其实司机知道他不对小孩儿下手，因此这介绍大概也只是出于善意，给他介绍个有趣的小朋友聊聊天让他散心。可啊咚咚只管轻轻地笑，望着那个方向摇头，又指了指自己那杯莫名其妙的牛奶，以示自己不便——即使本就是他主动向司机要的牛奶。
倘若非要给这段关系理出个因果，刨除那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故事的真正开端，啊咚咚想自己在司机这最初盯上蓝色也不过是见色起意。他本就长得不差，自然也喜欢漂亮的人。可他想想蓝色的冷漠、他的面无表情、他的三缄其口——甚至于他情动时眼眸深处的疏离与从容。他又觉得蓝色其实没有那么好看，平心而论，是没有现如今他眼前的小少年好看的。
他向那个方向看了又看，总想从对方身上找到点蓝色的影子。即使明知自己不能如愿，却仍不想移开视线。
那株遥远的、虚幻的、点亮了他世界的蔷薇终究独一无二。
司机的调侃只换来他一声无可奈何的叹。
“会出墙的是红杏。”
他说。
“而蔷薇要去流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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